chapter 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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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6
國家游泳隊的冬季高原集訓地點通常就那幾個地方，今年和去年一樣，地點坐落於中國西南部的雲南省。
去高原基地前幾天，黎琉通過考核，從國家二隊成功進入了國家一隊。
雲南省海拔高，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形優勢，高原訓練基地落於此處，每年，國家游泳隊定期，多次集訓。
泳隊集訓開始的時間分布於12月到1月，時長在一個月左右，今年開始的時間相對較早，為了趕上十二月上旬的冬季游泳錦標賽，十一月上旬，一行人就赴往昆明市。
這對很多運動員來說都是老生常談了，饒是比較新人的面孔——譬如黎琉、溫唐等一幹人，以前也偶爾來過高原集訓，只是相對其他人而言，還沒到熟得像是進家門的地步。
國家隊的集訓集合了天南海北各地的精英，A省是游泳強省不假，但其他的省份也有不少人才儲備。
剛來到高原，休整了一個上午，黎琉和溫唐午休完畢，剛到場地，就聽到有運動員叫人來切磋，B省和C省已經集齊了四名男女運動員，比拼混合泳接力項目，A省這邊還沒滿人。
趙思雨喊：“我們A省的人哪去了？還沒睡醒嗎，速速來前線支援！”
黎琉一出來，就聽到趙思雨這一嗓子，直接把她殘餘的睡意弄沒了，她問溫唐：“你去嗎？”
溫唐的確睡醒，瞧著沒有上前的欲望：“我還沒清醒，有點高原反應，我緩一緩，你想去就去吧，我在一邊給你加油。”
“那你先坐一下，多喝點熱水，我去了，”黎琉現在還比較興奮，沒感受到不適應，她把自己的溫熱水遞給溫唐，和趙思雨說：“我來！”
趙思雨比了個“ok”：“妥，齊了。”
黎琉左顧右盼，疑惑：“這不才三個人？”
趙思雨一個，林子衿一個，還有她，憑空冒出的第四個人是
“喏，”趙思雨目光投往一個方向：“來了，剛好四個人。”
江路川換好了泳裝，自盡頭而來，他還沒戴泳鏡和泳帽，微濕的幾縷頭發耷拉在額邊，顯得隨性。
黎琉點了點頭，說:“是，那齊了。”
這是黎琉第一次和江路川合作，他們好像一直都沒合作過，更多是處於不熟的對抗。
他們比拼的是男女混合接力項目，參賽選手通常為兩男兩女，一般匯合了仰泳，蛙泳，蝶泳和自由泳四個泳姿，每個泳姿有100米的賽程，整個比賽總共400米，中途隊友接力，哪只隊伍先抵達終點就獲勝。
選手可以安排自己的泳姿，隨意組合，這是男女混合接力比賽的最大不確定性，也是最大的看點。
趙思雨開了口，黎琉年紀最小，他先問黎琉：“你想游幾棒？”
黎琉是自由泳主項，不過隊伍裏還有兩個自由泳能手，黎琉也懶得搶，除了自由泳，她的仰泳水平不錯，王露不阻止，甚至鼓勵她嘗試其他的項目。
她想試一試仰泳。
她選了仰泳，第一棒。
重要的一棒，有時候甚至會影響到隊伍的士氣。
“路川，你呢？”
江路川調了調泳鏡的大小，隨性道：“都行，你們先選。”
黎琉側頭盯他，心說怎麽就隨意選了，要不再合計合計，發揮所有人的優勢呢？
比如蛙泳，相較其他泳姿而言，這是男女之間的差異較大的泳姿，容易拉開和被拉開差距，男生選蛙泳的性價較高
江路川察覺到她的目光，撩起眼皮看她：“倒也不用一直盯著我。”
黎琉總覺得他的意思是，我自知我長得不錯，氣度不凡，省略10086句自誇，你倒也不用一直盯著我。
黎琉：“……”
無語。
如果給一個的打分是十分制，她要給江路川扣8.5分，剩下1.5是因為她有1.5語。
恰好這時選完了賽道和次序，林子衿選了擅長項蝶泳。趙思雨和江路川的自由泳都是優勢，不過趙思雨把沈甸甸的最後一棒自由泳交給了江路川。
1道是b省，2道是c省，3道是a省。
順序是第一棒:仰泳——黎琉；
第二棒:蛙泳——趙思雨；
第三棒:蝶泳——林子衿；
第四棒:自由泳——江路川。
“其實我盯著你是因為，”黎琉涼涼地說：“我很擔心師哥被隔壁的王牌打爆，你看b省最後一棒的自由泳選手，曾經在世錦賽的男子200米自由泳中獲得獎牌。”
“不勞師妹掛心，多關心自己，”江路川說：“省得出發又倒數。”
黎琉也不知道這人記憶力怎麽這麽好，八百年前的省賽出發失誤，上回他應該是和齊教練一起看的，現在都還記得，真夠記仇的。
上回的確是自己失誤，黎琉懶得辯駁，但直直否認了江路川這句話，不管比沒比，氣勢絕對不能輸:“不可能。”
不鹹不淡的兩句話說完，黎琉不再和他說，收回視線，內心腹誹江路川。
果不其然，第一次合作就這麽不愉快。
B省派出的第一棒選手是主攻仰泳的選手，曾在今年的全國冠軍賽拿了第五名，正處於上升期，C省派出的選手是蝶泳選手，是全國知名的選手，和黎琉的性質差不多，也是舍了主項來游仰泳。
趙思雨綜合評估了兩個對手，心說這小姑娘才來國家隊兩個多月，還是別給她太大的心理壓力為好，他對黎琉說：“友誼第一，比賽第二。”
黎琉覺得一道的選手很眼熟，問：“師哥師姐，一道那個選手是不是參加了今年全國冠軍賽的決賽”
一年到頭的比賽海了去了，大家肯定記得自己的賽事，但旁人的嘛，能想起親朋好友的就不錯了，趙思雨就有點記不清，他說:“我隱約記得他進了決賽，拿了第五，但你不用緊張。”
“那我游多少秒比較好？”黎琉覺得他們比較有經驗，咨詢他們。
黎琉一直在問這個選手的經歷，又是初來，林子衿以為她害怕，她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寬容性子，安慰她：“沒事，就是一次普通的切磋，你主項也不是仰泳，放輕松就行。”
他倆都這麽說了，黎琉知道他們在寬慰她，道了謝，也沒說別的。
不過還是隱隱有一種被小看了的感覺，不給她定標準，無非就是對她沒有要求，大抵就是“你放輕松，師哥師姐能救回來”，亦或者是“你放輕松，輸了就算了，比賽第二，成績次要”。
而不是“黎琉你加油啊，你這一棒至關重要”、“黎琉你認真游啊，不要拖後腿”。
但人家也是好心。
黎琉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，發現除了趙思雨和林子衿，她旁邊還有一個人。
不知為何，她又嘗試問了一句：“我真的放輕松，隨便游了？”
聽到“隨便”二字，江路川動了動密長的眼睫，但也只是稍稍一動，外人看來，他只一動不動地站著，手自然垂著，貼在腿側，背部挺拔，神色淡薄。
但收斂的眼裏泛著一種近似漠然的情緒。
遙想他初入齊盛英的團隊時，齊盛英沒和他講幾句話，但有一句，江路川至今還記得，齊盛英說，要珍惜重視你的每一場比賽，甚至是每一次劃動，這是致勝的關鍵。
再後來，他的訓練體系結合和國內和國外，國內的體系有其長處，國外的體系也有其可取之處，兩者結合，取長補短，外教詹姆斯也和他說，我是效率派的導師，我的要求是你每一個動作都產生最大的效率。
不過旁人珍惜與否似乎和他沒多大關系，人有選擇的自由。
簡單粗暴地說，就是關他屁事。
他們選擇，他們承受結果就行。
幾乎是片刻，江路川收了眼裏的薄情的淡漠，輕微聳了聳肩：“隨你。”
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，黎琉心裏一空，略顯失望地走了。
不定就不定吧，有什麽大不了的，她自己定一個好了，她對自己說。
她承認他們都厲害，她不輕敵，但至少不能被他們甩遠了，差距最好控制在1個身位以內。
許是她眼裏的失望過分明顯，電光火石之間，江路川突然打通任督二脈，他叫住她：“餵黎琉。”
黎琉不太想搭理他：“幹嗎，有什麽事？”
高原的基地和普通的游泳基地沒有明顯的差距，寬敞的場地，標準的泳池，烏泱泱圍了人群，攏共二十多個，有比賽的，有圍觀湊熱鬧的，溫唐緩過了那股子不適應，擠到圍觀的第一排給黎琉加油。
江路川隔空點了點一二道的仰泳選手：“別被她們打爆了。”
明明是很可惡的一句話，黎琉莫名覺得好笑，那點影響不了發揮但依舊存在的細微的情緒突然就散了，她說：“只有這個要求啊，這麽小看我嗎。”
高原的人煙稀少，萬物寂靜，燈光和外頭的陽光透過規整四方的玻璃窗透進來，打在江路川的臉上和身上，他的棱角愈發分明，骨骼帶著長期運動和野蠻生長的流暢感。
“想我高看，”江路川眉峰微擡，也沒看出是覺得她說大話還是相信了她，他比黎琉高一點，垂眼看人的時候還是遮不住的一絲睥睨之氣，他似笑非笑：“那你得征服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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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家游泳隊的冬季高原集訓地點通常就那幾個地方，今年和去年一樣，地點坐落於中國西南部的雲南省。
去高原基地前幾天，黎琉通過考核，從國家二隊成功進入了國家一隊。
雲南省海拔高，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形優勢，高原訓練基地落於此處，每年，國家游泳隊定期，多次集訓。
泳隊集訓開始的時間分布於12月到1月，時長在一個月左右，今年開始的時間相對較早，為了趕上十二月上旬的冬季游泳錦標賽，十一月上旬，一行人就赴往昆明市。
這對很多運動員來說都是老生常談了，饒是比較新人的面孔——譬如黎琉、溫唐等一幹人，以前也偶爾來過高原集訓，只是相對其他人而言，還沒到熟得像是進家門的地步。
國家隊的集訓集合了天南海北各地的精英，A省是游泳強省不假，但其他的省份也有不少人才儲備。
剛來到高原，休整了一個上午，黎琉和溫唐午休完畢，剛到場地，就聽到有運動員叫人來切磋，B省和C省已經集齊了四名男女運動員，比拼混合泳接力項目，A省這邊還沒滿人。
趙思雨喊：“我們A省的人哪去了？還沒睡醒嗎，速速來前線支援！”
黎琉一出來，就聽到趙思雨這一嗓子，直接把她殘餘的睡意弄沒了，她問溫唐：“你去嗎？”
溫唐的確睡醒，瞧著沒有上前的欲望：“我還沒清醒，有點高原反應，我緩一緩，你想去就去吧，我在一邊給你加油。”
“那你先坐一下，多喝點熱水，我去了，”黎琉現在還比較興奮，沒感受到不適應，她把自己的溫熱水遞給溫唐，和趙思雨說：“我來！”
趙思雨比了個“ok”：“妥，齊了。”
黎琉左顧右盼，疑惑：“這不才三個人？”
趙思雨一個，林子衿一個，還有她，憑空冒出的第四個人是
“喏，”趙思雨目光投往一個方向：“來了，剛好四個人。”
江路川換好了泳裝，自盡頭而來，他還沒戴泳鏡和泳帽，微濕的幾縷頭發耷拉在額邊，顯得隨性。
黎琉點了點頭，說:“是，那齊了。”
這是黎琉第一次和江路川合作，他們好像一直都沒合作過，更多是處於不熟的對抗。
他們比拼的是男女混合接力項目，參賽選手通常為兩男兩女，一般匯合了仰泳，蛙泳，蝶泳和自由泳四個泳姿，每個泳姿有100米的賽程，整個比賽總共400米，中途隊友接力，哪只隊伍先抵達終點就獲勝。
選手可以安排自己的泳姿，隨意組合，這是男女混合接力比賽的最大不確定性，也是最大的看點。
趙思雨開了口，黎琉年紀最小，他先問黎琉：“你想游幾棒？”
黎琉是自由泳主項，不過隊伍裏還有兩個自由泳能手，黎琉也懶得搶，除了自由泳，她的仰泳水平不錯，王露不阻止，甚至鼓勵她嘗試其他的項目。
她想試一試仰泳。
她選了仰泳，第一棒。
重要的一棒，有時候甚至會影響到隊伍的士氣。
“路川，你呢？”
江路川調了調泳鏡的大小，隨性道：“都行，你們先選。”
黎琉側頭盯他，心說怎麽就隨意選了，要不再合計合計，發揮所有人的優勢呢？
比如蛙泳，相較其他泳姿而言，這是男女之間的差異較大的泳姿，容易拉開和被拉開差距，男生選蛙泳的性價較高
江路川察覺到她的目光，撩起眼皮看她：“倒也不用一直盯著我。”
黎琉總覺得他的意思是，我自知我長得不錯，氣度不凡，省略10086句自誇，你倒也不用一直盯著我。
黎琉：“……”
無語。
如果給一個的打分是十分制，她要給江路川扣8.5分，剩下1.5是因為她有1.5語。
恰好這時選完了賽道和次序，林子衿選了擅長項蝶泳。趙思雨和江路川的自由泳都是優勢，不過趙思雨把沈甸甸的最後一棒自由泳交給了江路川。
1道是b省，2道是c省，3道是a省。
順序是第一棒:仰泳——黎琉；
第二棒:蛙泳——趙思雨；
第三棒:蝶泳——林子衿；
第四棒:自由泳——江路川。
“其實我盯著你是因為，”黎琉涼涼地說：“我很擔心師哥被隔壁的王牌打爆，你看b省最後一棒的自由泳選手，曾經在世錦賽的男子200米自由泳中獲得獎牌。”
“不勞師妹掛心，多關心自己，”江路川說：“省得出發又倒數。”
黎琉也不知道這人記憶力怎麽這麽好，八百年前的省賽出發失誤，上回他應該是和齊教練一起看的，現在都還記得，真夠記仇的。
上回的確是自己失誤，黎琉懶得辯駁，但直直否認了江路川這句話，不管比沒比，氣勢絕對不能輸:“不可能。”
不鹹不淡的兩句話說完，黎琉不再和他說，收回視線，內心腹誹江路川。
果不其然，第一次合作就這麽不愉快。
B省派出的第一棒選手是主攻仰泳的選手，曾在今年的全國冠軍賽拿了第五名，正處於上升期，C省派出的選手是蝶泳選手，是全國知名的選手，和黎琉的性質差不多，也是舍了主項來游仰泳。
趙思雨綜合評估了兩個對手，心說這小姑娘才來國家隊兩個多月，還是別給她太大的心理壓力為好，他對黎琉說：“友誼第一，比賽第二。”
黎琉覺得一道的選手很眼熟，問：“師哥師姐，一道那個選手是不是參加了今年全國冠軍賽的決賽”
一年到頭的比賽海了去了，大家肯定記得自己的賽事，但旁人的嘛，能想起親朋好友的就不錯了，趙思雨就有點記不清，他說:“我隱約記得他進了決賽，拿了第五，但你不用緊張。”
“那我游多少秒比較好？”黎琉覺得他們比較有經驗，咨詢他們。
黎琉一直在問這個選手的經歷，又是初來，林子衿以為她害怕，她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寬容性子，安慰她：“沒事，就是一次普通的切磋，你主項也不是仰泳，放輕松就行。”
他倆都這麽說了，黎琉知道他們在寬慰她，道了謝，也沒說別的。
不過還是隱隱有一種被小看了的感覺，不給她定標準，無非就是對她沒有要求，大抵就是“你放輕松，師哥師姐能救回來”，亦或者是“你放輕松，輸了就算了，比賽第二，成績次要”。
而不是“黎琉你加油啊，你這一棒至關重要”、“黎琉你認真游啊，不要拖後腿”。
但人家也是好心。
黎琉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，發現除了趙思雨和林子衿，她旁邊還有一個人。
不知為何，她又嘗試問了一句：“我真的放輕松，隨便游了？”
聽到“隨便”二字，江路川動了動密長的眼睫，但也只是稍稍一動，外人看來，他只一動不動地站著，手自然垂著，貼在腿側，背部挺拔，神色淡薄。
但收斂的眼裏泛著一種近似漠然的情緒。
遙想他初入齊盛英的團隊時，齊盛英沒和他講幾句話，但有一句，江路川至今還記得，齊盛英說，要珍惜重視你的每一場比賽，甚至是每一次劃動，這是致勝的關鍵。
再後來，他的訓練體系結合和國內和國外，國內的體系有其長處，國外的體系也有其可取之處，兩者結合，取長補短，外教詹姆斯也和他說，我是效率派的導師，我的要求是你每一個動作都產生最大的效率。
不過旁人珍惜與否似乎和他沒多大關系，人有選擇的自由。
簡單粗暴地說，就是關他屁事。
他們選擇，他們承受結果就行。
幾乎是片刻，江路川收了眼裏的薄情的淡漠，輕微聳了聳肩：“隨你。”
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，黎琉心裏一空，略顯失望地走了。
不定就不定吧，有什麽大不了的，她自己定一個好了，她對自己說。
她承認他們都厲害，她不輕敵，但至少不能被他們甩遠了，差距最好控制在1個身位以內。
許是她眼裏的失望過分明顯，電光火石之間，江路川突然打通任督二脈，他叫住她：“餵黎琉。”
黎琉不太想搭理他：“幹嗎，有什麽事？”
高原的基地和普通的游泳基地沒有明顯的差距，寬敞的場地，標準的泳池，烏泱泱圍了人群，攏共二十多個，有比賽的，有圍觀湊熱鬧的，溫唐緩過了那股子不適應，擠到圍觀的第一排給黎琉加油。
江路川隔空點了點一二道的仰泳選手：“別被她們打爆了。”
明明是很可惡的一句話，黎琉莫名覺得好笑，那點影響不了發揮但依舊存在的細微的情緒突然就散了，她說：“只有這個要求啊，這麽小看我嗎。”
高原的人煙稀少，萬物寂靜，燈光和外頭的陽光透過規整四方的玻璃窗透進來，打在江路川的臉上和身上，他的棱角愈發分明，骨骼帶著長期運動和野蠻生長的流暢感。
“想我高看，”江路川眉峰微擡，也沒看出是覺得她說大話還是相信了她，他比黎琉高一點，垂眼看人的時候還是遮不住的一絲睥睨之氣，他似笑非笑：“那你得征服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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